不知是不是吃了太多结晶石的原因。
上车后的时怀川变得昏昏欲睡起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嗜睡，一路上甚至都不管赤狐会带他去哪里，睡醒后就会下车，收敛着气息寻找丧尸的踪迹。
敲碎脑壳之后，将结晶石在身上擦了擦，只留下两三颗扔进嘴里，其他的则和之前剩下的那几颗放在一起。
除了他之外，赤狐也会收割丧尸结晶石。
两人就像是约好的搭车背包客那般，既不多说半句，也不干涉对方的行事，甚至丝毫不担心对方会走掉，看似将就的搭伙过日子。
可是伴随着时怀川吸收的晶石逐渐累积，就连高级丧尸也开始对他畏惧起来，更别提那种没有理智只靠着本能的低等级丧尸，简直就是源自灵魂深处的畏惧。
即便是刻意掩盖气息也无济于事，只能偶尔靠着速度才能猎杀到几只，到手的结晶石越来越少。
日子久了，渐渐有了粮食危机。
时怀川不止一次的看向后排座椅上，堆起来的那一堆他留下来打算还给赤狐的结晶石，纠结的轻颤着眼睫。
“饿的话就吃，还不至于养不起。”赤狐每每注意到他的眼神，都会哭笑不得的劝上一句。
时怀川迟疑的又多看了眼。
敏锐的听力中却传来了几声很轻的肚子咕咕叫的动静，耳廓略微动了动，分辨着方向，却发现是从赤狐身上传来的。
他，肚子饿？
时怀川这才想起来，赤狐每次出去猎杀丧尸回来，总会往后排丢上几枚结晶石，却从来没有看过他去找过吃的。
两人搭伙上路的刚开始几天，还看过他吃些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可是后面这些天，他有吃过东西吗？
好像没什么印象。
看在都肚子饿的份上，时怀川歪头看了看后排座位上的结晶石，又抬眼看向前面大概一千米左右伫立的大型超市广告牌。
嗯？要不找点吃的做交换？
说干就干。
在车子经过空荡无人一片狼藉的超市门口时候，时怀川伸手拉开车门，不打招呼的就跳了下去，略微稳了稳身板之后就往超市里面走。
超市里一片狼藉。
看起来已经被洗劫过不知多少次。
随处可见倒塌的货架，上面摆放的东西却一扫而空，只剩肮脏的地面上还有着被踩踏之后七零八落早已腐烂生霉的一些。
干涸的血迹在地面有着暗红一片。
血脚印，血手印，也都干的如同墙灰一样，一蹭就掉着粉末，而时怀川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残留过一些腐臭的味道。
不过却看不到半只丧尸的踪迹。
踩着七零八落的商品转着圈，他的速度很快，转了大半个超市里却找不到一点人类可以吃的东西，在倒塌的货架周围穿梭了几遍，身后的大门外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声。
就在这时— —
时怀川注意到了超市后面，有条似是被层层覆盖过的血迹一直延伸进厚重的帘子后面，而帘子旁边的墙上则挂着“超市重地，闲人免进”的牌子。
闻了闻，腐臭味从里面散开，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新鲜的血腥味道。
空洞而灰白的瞳孔闪了闪。
时怀川不管身后催促的喇叭声，踱着步子往帘子方向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缩短，血腥的味道越发浓郁。
以及还有着几道掩饰不了的心跳声。
时怀川走到帘子旁边，顿住了脚步，安静的垂眸看着厚重棉帘子下，地上那一道似是被拖行的血迹。
灰白的瞳孔中，饥饿感如同即将破笼的凶兽，正狰狞的咆哮着席卷他五脏六腑。
又是丧尸的本能在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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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往复了几遍，令超市仓库里蹲着的几人的心也跟着揪了又放了好几遍，在短暂的停顿后，他们听到了脚步声在往自己方向逼近的频率。
厚重的棉质门帘下，能看到一双灰扑扑的皮鞋尖。
可看起来却没有继续往前的打算。
“不会被发现了吧？怎么就这么巧刚好被我们撞见……”
“别自己吓唬自己，根据消息，不过是只高等级丧尸而已……都已经是丧尸了，能有多大能耐……”
断断续续，刻意压低的嗓音从门帘缝隙间散落了过来。
时怀川略微眯了眯眼，收敛起自己周身的气息，却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任何丧尸活动的动静。
不过他可以确定，里面是人类。
既然是人类，那身上多多少少会有些吃的，这就好办了。
厚重的门帘隔开了超市内部与仓库通道，仿佛连空气也一并隔绝开一样，甚至就连帘子上留着的血手印还很新鲜。
身后的车喇叭又按了几遍。
许是等的不耐烦，他听到了沉重关车门的哐哐声，以及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脚步声。
赤狐拧着眉瞧着超市深处的背影，至于弥散在空气中血腥味，他也闻到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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