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江城指了指地上的小摊。
“我不出售，仅仅只是随缘赠送，又何来欲望之说？”清羽道人笑了笑，说道，“反而我在这前山日复一日的摆摊，将来往的人心看了一遍又一遍，心性修为倒是有所提升！”
“原来如此，炼心，是吗？”江城若有所思，这种行为实质上和他现在蛰伏起来，看尽他人白眼是一个意思，只有看的人心险恶更多了，自己的心才会更加坚韧。
不痛，就永远天真，没有受过伤，就永远稚嫩！这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一句至理名言，无论放在哪个时代都有着莫大的智慧。
“也可以这样理解！”清羽道人笑了笑，似乎是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知音，终于不用再被其他人质疑了。
的确，像清羽道人现在所做的这种事情，在龙虎山上的其他很多弟子看来，都是完全没必要的。龙虎山上的修道者平日里都是清静苦修，用长时间的孤寂来打磨自己的道心。而像清羽道人这种选择来到俗世之间，用其他人的心来打磨自己的心，这种行为在其他人看来是有些离经叛道的。
江城笑了笑，他也总算是找到一个和自己在做着相似事情的人了，道不孤，自然非常欣慰。他摘下面具，又低头仔细查看着清羽道人脚下的小摊。
那上面摆着的东西很杂，有一些面具，一些木工，一些画板，甚至一些陶瓷器具，甚至还有一些文玩书籍等等。这里就不像是一个靠这些东西挣钱为生的小摊，而更像是一个人把自己家里所有还看得上眼的东西全都翻了出来摆在这里——或许清羽道人正是这样做的吧！
“这些东西，上面都附带着一些灵气！”江城蹲了下来，拿起了一把扇子，这把扇子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保养又不是很好，看上去破破旧旧的。但是江城一眼就看中了这把扇子，因为在小摊上面所有的东西之内，就数这把扇子上面附带的灵气最多最浓郁！
“道友可真是好眼光！这些东西，都是我厚着脸皮从我的同门那里求来的，大部分都是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天长地久的，自然就沾上了一些灵气。这些东西也都已经破破旧旧的了，他们大部分也都只是扔在屋里面闲置了，我就索性给他们换成了新的，这些旧的则全都拿到前山来，赠与有缘人吧！”清羽道人也蹲了下来，给江城一一介绍着，“你手里拿着的这把扇子，这是我的师傅之前用过的。”
“你的师傅？”江城把视线从扇子上移了开来，重新看向清羽道人。
“没错，我的师傅，也就是你刚刚所说的天师亲传！”如果换个人来说这句话的话，语气里面肯定充满了自豪，因为那可是天师，现在这龙虎山上的最强者！但是清羽道人却没有一点这样的情绪。或许在他看来，身为天师的再传弟子，也并不是一件什么可以值得夸耀的事情吧。
江城拿着扇子翻来覆去的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分析道：“如果不是刻意以特殊的手法去炼制的话，想要让一件物品之上缠绕如此浓郁的灵气。要么是这件物品的主人境界已经非常之高了，仅仅只是浸润在主人的灵气气场之中也能够沾染上如此浓郁的灵气。要么，就是主人实在太爱这件物品了，时刻拿在手中把玩，吃饭睡觉，甚至是修炼打坐，都要将其抓在手中！”
清羽道人仅仅只是笑着，并没有说话。
“不对吧，如果这把扇子的主人真的很爱这把扇子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让这把扇子变成现在这么破旧的模样呢？”董依灵提出了疑问，即使她知道自己质问的是自己的男朋友，也依然毫不留情，“而且，如果真的很爱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弟子将其拿出来白白送
给其他人呢？”
“这就是龙虎山张天师所推崇的道啊！”江城长叹了口气，随后轻轻的展开扇子，扇面是宣纸所制，不知是不是因为岁月的侵蚀，也已经有些发黄，但是上面的字却依然清晰可见。那是一首诗，江城不自觉的就跟着念了出来，“山中无缘叹风尘，万里冰封亦作春。莫问前程归何处，最是逍遥自在人！”
“什么意思？”董依灵也会弯下腰来，仔细地看着扇子上面的字。
“逍遥自在，无欲无求。”江城沉默了片刻，随后轻轻一笑，这样说道。
“道友真是好觉悟，看来道友和我，的确很有缘呐！”清羽道人笑着说道。
“我看这字，应该不是你的师傅亲自题写的吧？”江城问道，他能够感觉出来，这上面的字迹已经很久了，久到至少已经有几十年的时光了。但是那字迹上面的灵气波动却依然十分强悍——灵气可能已经不如扇子那么浓郁了，可是灵气波动却不是扇子所能够比拟的。
“哈，果然，还是瞒不过道友，看来今天小道是保不住这扇子了吧！”清羽道人笑着说道，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摇着头，似乎很是惋惜的样子。
“这是张天师的墨宝！”江城倏地合上了扇子，看向清羽道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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