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开好一段距离，她气喘吁吁的拽了拽他的手。
"阿、阿瑜，跑慢点……"
白瑜向后看一眼，发现没人追上，这才敢停下脚步。
楚玥缓了好几口气，抬起手，剑灵又飘出来。
高兴的在她身边绕圈圈，"主人！主人！"
凑到她跟前停下，欣喜的大喊："小灵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你了！"
楚玥看着这个红衣束发的小人，一脸不解，"什么意思？等我？"
白瑜赶忙揪住剑灵的后衣领，暗示着轻摇头。
刚想发怒，定睛仔细一瞧，眉间一挑，又嗅了嗅，瞬间放松警惕，取而代之的是错愕。
"你…你……"
他冷眼一凝，剑灵也恼了，对他张牙舞爪。
"你这个混蛋！还敢缠着主人！
"负心汉！狼心狗肺的家伙！"
"既然当初不出现，那现在又缠着她干什么！"
"王八蛋！放开我！"
突然变得激动，破口大骂，她手中的剑也颤动起来。
楚玥走过去，直接握住剑灵的脖子。
"主…主人！？"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神情漠然，冷声问道。
剑灵连忙出声解释，"我说的话都是……"
没等说完，白瑜又拉住楚玥的手，"快走，他们追过来了！"
她偏头望去，果然，仙界的人和魔族百姓正气势汹汹的快步赶来。
楚玥顿时手一松，与他一同跑起。
剑灵揉了揉脖子，一脸委屈的飘着跟上，"主人等等我！别再丢下小灵…"
两人跑进一条热闹的闹市，穿行于人群，进入一条颇小的街，最后成功甩开。
回去的路上，她看着手中的剑，仍是觉着不可思议。
明明那么多人都试过，他们中灵力大多比自己上乘，却都碰不到剑，反而还受了不小的伤。
自己……轻轻一跳，伸手一握，就拿下来了，容易得如囊取物般。
想着，扯动一下他的手，"阿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所以才会执意一定要我去取剑？"
白瑜瞄一眼她的剑，淡淡一笑，"我也没想到，你会那么简单就拿到了，或许你与这剑有缘吧。"
"剑灵等了太久，久到可能忘了原主，迫切想要找到个有缘人，而你恰好就符合了，所以就认你为主。"
楚玥沉默不语，盯着他的侧脸。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不敢看自己。
他从小撒谎就是这样，故作风轻云淡，以为自己发现不了。
她没再出声，眼下不是过多在意这个的时候。
白瑜嘴角扬起的笑意慢慢放下，眸光很快黯淡，却难掩眼底的愧疚、恨意。
刚刚剑灵说的那些话，一直回荡在耳边。
每一句都如尖刀，狠狠剜在心上，把心中的那份苦痛又撕扯开。
满手血淋淋、在怀中一点点消散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脑海中。
永远都忘却不了。
她不在的每个日夜，悔恨、自责、苦痛，疯狂的折磨，叫嚣着，让自己喘不过气。
他步伐渐渐沉重，不由得握紧她的手，呼吸变得急促。
楚玥察觉到异样，迈大一步，凑到他面前，"阿瑜，怎么了？"
白瑜强扯出一抹笑，想发声却发现如鲠在喉，只能对她摇摇头。
她拉着他停下，眉间微蹙，仔仔细细的凝视着他的眼。
猩红泛泪，长睫快速垂下，想要掩盖，但还是被她看到了，满眼都是化不开的沉郁。
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好似独自承受了很多。
是真的变了，变得有再多的心事都不会说，可这些天自己一直都有注意着他，明明没经历什么大事才对。
怎么会……
白瑜握紧她的手，滚动一下发哽的喉，尽量的整理好情绪。
两人静静的看着对方，相顾无言。
来来往往的人变少，吵嚷声由嘈杂到静默，夜色已深，街上的各家各户的烛灯灭了一盏又一盏。
直到街道上最后一盏灯被吹灭，他再也控制不住，猛然抱紧了她。
云层遮住些耀眼的光辉，让月光淡薄柔和，依稀的照亮着，正因此，照不清、驱不散他内心的恐惧。
他将脸埋进她的肩窝处，双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想多感受些。
等了太久，还是不太真实，因几句气话，那颗心又开始漂泊不定。
四周安静得厉害，使得他努力压抑，闷着的抽噎声，还是在耳边突兀的响起。
楚玥心一揪，注意到他的肩在轻颤，缓缓抬手，环住他的背。
白瑜鼻尖蓦然酸涩，眼角溢出泪，在她脖间散开，湿润一片。
她的手轻柔又缓慢的抚摸着他的背，头倾靠过去。
楚玥不知他到底怎么了，也没说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轻抚。
这时，白瑜突然松开了她，伸手用衣袖擦干她的脖间，长长的睫羽被浸湿，半垂着遮盖那不能明说的心事。
"姐姐，困了吗？我们回去吧。"浓重的鼻音，声音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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