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有些诡异，空气中压抑的仿佛能够滴出水来。
最起码对于谢必武来说是这样。
这都叫什么事？
一个他国君王，竟然在他面前讨论要换个人当武朝的皇帝，这简直了……
若非亲耳听到，谢必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怕此刻，他依旧不确信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毕竟，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他的面说要换个武朝皇帝，这简直。
他完全无法容易自己的心情。
确切地说，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按理说，身为武朝臣子，面对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他应该是坚决抵制，甚至恼羞成怒的，可是看着对方淡漠的神情，就仿佛在说着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下意识，他又不由看了看一旁的九殿下。
内心竟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由九殿下来当武朝这个皇帝，也许会更好？
毕竟，对方背后有这么强大一个姐夫，有九殿下在，武朝和离朝起码不会再有纷争，最起码暂时是这样。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之后便被他强制扫除。
这太大逆不道了。
虽然谢家是武朝世家，一个大世家的传承，所谓的忠诚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可靠，大世家的发展，都是围绕自己世家的发展而努力，包括忠诚，当初之所以扶持古千狂，谢家也是因为在众皇子中，看到了古千狂的最大的可能性。
但不管如何，如今谢家已经做出了选择，此刻又怎么能胡思乱想。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他怎么能回答。
莫说是他，哪怕是小九，此刻脸上也满是愕然神色。
虽然他知道姐夫会帮自己，这次隐瞒着众人偷偷出来，大概就是因为此。
可他依旧没有想到，姐夫会当着武朝谢家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这让他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很快，他便镇定了下来。
或许是身为皇子，见惯了上位者的姿态，又或者是跟随大才子身边久了，见过的世面太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有姐夫这个巨大的靠山在，那就更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所以，他神色很快恢复镇定，面色坚毅。
林白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
转而又看向了谢必武道：“怎么？谢将军不发表一些看法？”
谢必武嘴角猛地抽了一下，心说：你这是要造反，让我怎么回答？难道说九殿下不错？又或者说九殿下不行？
不管是哪个回答都不可能。
故而他只得道：“离朝陛下真会开玩笑，外臣乃是武朝的臣子，离朝陛下当着外臣的面说这样的话，真的合适吗？”
谢必武表面姿态，语气颇有些不善。
小丫头见状有些忍不住了，道：“武朝臣子怎么了，神气什么？小九还是武朝皇子呢。”
小妮子压根不知道此行出征的目的，当然，她也没兴趣理会。
对她来说，只要跟着姐夫一起出去浪就行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这会突然听到姐夫的话，她明眸也不禁大亮，玩味地看着小九，听谢必武的回答，顿时有些不满了。
其它的先不管，护短必须跟上。
她可是一直把小九当弟弟看待的。
谢必武面色僵了僵，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林白则是笑了笑道：“朕跟你说，是因为不想引起武朝的内乱，眼下武朝什么情况谢家很清楚，古千狂为了火药配方，不惜派兵增援高丽，谢家身陷其中，你以为会如何？”
大才子玩味地看着谢必武。
后者面色阴沉，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
离朝水师的强大已经毋庸置疑，如此强大的水师，武朝贸然掺和其中，后果不堪设想。
这还是军事上面的打击，谢家必然遭受重创，而除此之外，这件事一旦揭开，武朝暗中援助高丽与离朝为敌，不管是在武朝国内还是在周边各国，武朝背信弃义是跑不了了。
在国内，陛下和谢家，恐怕都要受到指责。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上书极力劝阻。
事实上，他对火药同样无比渴望，开玩笑，任何一个人，只要见识到了火药的威力，没有不对之渴望的，然而，这要看风险和代价，就目前而言，这个风险太大了，不是一行人能够承受的。
一旦惹怒了离朝，让离朝占据了大义，那么……
可惜，尽管他极力劝阻，但是上面却没有采纳，因为火药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大到上面愿意冒这个风险。
当然，或许上面并不觉得这件事的风险有多大，因为不管是上面还是谢必武自己，都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帮助高丽，无非都是为了火药配方，等配方一到手，被说帮助，倒打一耙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上面认为，只要操作得当，一切皆有可能。
但事实恐怕不少这样，因为离朝早有警觉。
更要命的，离朝皇帝都御驾亲征了，自己一行人还蒙在鼓里。
谢必武面色难看，口中却道：“离朝陛下说笑了，外臣不知离朝陛下再说什么，离朝这次出征高丽，我武朝舰队一直在观望……”
谢必武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见大才子嘴角勾起，内心也越发的心虚了。
不过这个时候，除了否认他还能说什么，总不可能直接承认。
气氛有些诡异。
林白笑了笑，道：“看来谢将军有了选择，也罢！那今天就到此为止了。”
“抱歉，沈将军还在前线指挥战斗，怕是不能和谢将军见面了，不过，朕相信也没有再见的必要了，因为谢将军想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嘛！”
谢必武心中自然有了答案，他这次来说，就是想探探虚实，看看沈破虏会不会帮助沈家。
结果，不管九皇子来了，离朝陛下都来了。
甚至已经放话要让武朝换个皇帝。
这还用多说嘛。
一切都已经再明朗不过，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对方到底准备怎么做？
直接出兵？不应该啊！如果直接出兵，早就出了，不会等到现在。
难道是找不到理由，就等着武朝援助高丽，然后再……
想到这，谢必武面色铁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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