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峥嵘正沉浸在收花的喜悦中，所以当龚秘传话祁总叫他过去，压根没想到是自己要调走的“不幸”消息。
办公室内，程峥嵘没有说话，祁浩问他，“不愿意？”
“不是不愿意。祁总，为什么啊？”程峥嵘连鼻子都皱起来了。
他跟在他身边4年了。这么多年一直是他的得力助手。但也只是助手。
“历练。”祁浩言简意赅。
“历练啥？”程峥嵘也是直接。
“你这辈子就只想做一个助理等退休了是吧？”
“做祁总您的助理也挺好的。”虽然工作时间长，但是年底奖金高啊。
一个黑色东西砰一下甩过来，程峥嵘眼疾手快，接到了才发现，祁浩扔的是烟灰缸，“会死人的啊祁总！”
“工伤。你怕什么？”
“我上有老下有小......”
“别废话。让你去销售部你就去。等到你各种程序都熟练了，以后才能站在我身边。”
程峥嵘隐约嗅到了什么，他不好说出来。
祁浩笑了，“揣摩透了？”
“......不敢瞎揣摩。”
眼珠子可是骨碌碌转了好几圈。
“那就今儿收拾收拾，一会就去销售部报到吧。”
程峥嵘总算知道什么叫雷厉风行。领着命令就下去了。
沈心怡问，“你要去销售部？”
“对啊。”
为什么这么突然？
沈心怡问，“是祁总调你过去的？”
程峥嵘撇了嘴，“老板的命令，就是天命！”
面对着即将空出来的办公室，那早上送来的花儿还依旧鲜艳，可程峥嵘已经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沈心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
“你以后还回来吗？”
“这可不好说了。”程峥嵘把桌上的东西塞到纸箱，“万一哪天我平步青云了，就把你请过来做我的助理，然后呢你什么也不用干，只需要跟我追忆咱们往前那些共事的时光就行！”
沈心怡没话说。程峥嵘是个能说的。插科打诨无一不精，只是平常在祁浩面前，端着一副乖乖兔的表情，看上去正经正人一个。
沈心怡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许还因为碍着跟祁浩的关系，她从来不曾想要真心去与程峥嵘交友。
平日同事点头之交，有事互相知会，这就是他俩的友谊了。如今突然说分离，也是意想不到，竟然还会有这种失落感。沈心怡要帮他一起收拾，程峥嵘没拒绝。
两个人果然比一个人快很多。
“程助理，你真要走了呀？”龚秘突然闪现在门口。
“对啊，伴君如伴虎，这下你知道了吧？”
龚秘问，“祁总就真这么狠心，把你打发到下面去？”
“你俩，多保重呐！”程峥嵘端起桌上的纸盒，回头只望了一眼，就雄赳赳往外走了。
“真是可怜的孩子，最后走了还不忘自己这一点自尊。”龚秘摇头叹息。
沈心怡拧眉，“去工作吧。”
“哎沈姐，那你就一个人坐一间办公室了吗？”
沈心怡回，“我不知道，或许人事部会安排新的同事进来？”
她坐到电脑桌前，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原来是祁浩找她，让她顺便给他带进去一杯咖啡。
咚咚三声敲门后，沈心怡应声而入，第一句话却是，“祁总，我晚上有事。”
“要请假？”他这回倒是抬了头。
“不是。只需要在正常时间下班就可以。”
祁浩看着她，“那还要跟我说？”
沈心怡屏住一口气，“只是跟您声明一下。”
“好。”他没问她干什么。
沈心怡站在他对面，“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姿态端正，眉目顺服，看上去就是一个听话知进退的下属，察言观色，只为不肯出错。
祁浩笑，“没事，就是想喝你泡的咖啡了。”
沈心怡噎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很奇怪，她却没想要提出走的想法。
“程峥嵘调走了？”他找了话。
“是。刚刚收拾好东西离开。”
“嗯。你下去吧。”
沈心怡走到门口，突然站定下来，“我今天晚上是去帮方圆清扫咖啡馆，她明天就开业了。”
祁浩的笑意漫上眼角，“助理的私事，也需要跟老板报道？”
沈心怡迅速开了门出去。
还好，他误会就误会了吧。
程峥嵘走后，很多原本属于他负责的文书也都交到沈心怡头上，她又要更频繁地直面祁浩，才头一次发现他对工作严谨到几乎苛刻的地步。
有一个数据沈心怡忘了标注，就被他劈头盖脸说了一通。这样的祁浩，沈心怡有点陌生。仿佛他这辈子最亲近的就是工作。
沈心怡带着被他扔出来的文件走回自己办公室。
他脾气不好她早知道，看来她还是对他少了很多很多的了解。自从他回到容氏，很多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却总是拿着过去的目光看他，又怎能不输。
沈心怡把内容重新调整，又送进去给他复审，看到他没异议了，这才嘘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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