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屿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继续问道：“现在还活着的人类有多少？”
他着重强调了一下人类两个字。
李姓病人张了张嘴正想回答，可门口突然出现了哒哒哒的脚步声。
脚步声时轻时重，像是故意在捉弄他们。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充满兴奋愉悦的声音响起。
“让我看看谁又不听话了。”
李姓病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起来。
“走走，你们快走。”
他胡乱挥舞着手臂驱赶莫屿二人，牙关不受控制的开始打颤，声音都结结巴巴。
赵姓病人的身体也忍不住开始颤抖。
“快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找到了。”
门外走廊上的脚步声定格在他们的房间门口，语气是小孩子找到玩具般的欣喜欢快。
莫屿和莫叔看这两个人吓得快要失去理智，也知道现在已经不是问话的最好时机。
二人看向顾怀四人，朝他们摇了摇头，便毫不犹豫地再次从窗户上翻身跃下，还顺手带上了窗户。
等这二人的身影消失，赵李两位病人的神情才稍稍恢复平静，身体也不再颤抖。
只过了一瞬，他们脸上的表情再次变成了刚来时那样的空洞麻木，嘴角又咧起了那极其夸张的笑容。
咔嚓。
是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接着是一道跃跃欲试的甜美女声。
“不听话的病人是要受惩罚的哟。”
进来的是先前没有见过的一名护士，她的胸牌上写着护士长三个字和她的名字李霞。
她带着笑容的脸，在看到室内场景的一瞬间阴沉了下来。
她有些神经质的扫向屋内每一个角落，甚至粗鲁地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表情逐渐癫狂而扭曲。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明明闻到了人。”
她凶狠的看向室内那六个人。
“你们把人藏到哪儿了？快交出来。”
她直接来到了看起来早已被驯化的赵姓病人身前，提起他的衣领恶狠狠问道。
“人呢？藏在哪里？交出来！还是说你想被我吃掉？”
她又开始笑了起来，嘴角几乎咧到耳后根。
嘴巴张的老大，几乎占据了她的半张脸。
赵姓病人瑟缩了一下，也带着那样夸张的笑脸，谦卑恭敬。
“护士长好，请问您在说什么人呢？”
李霞的神情五官开始扭动了起来，眼底也慢慢浮起了血色。
她的身形开始拔高，头顶上与身体上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皱皱巴巴，似乎想要脱落。
这时候，徐小西问道：“护士姐姐，你是不是也有精神病啊？我们是病友吗？”
徐小西天真无邪的声音乍然在室内响起。
听到这话的护士长猛然一僵，好像被唤回了理智。
她慢慢转过身去，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徐小西。
可面上的表情却是恬静美好的微笑。
她一字一句，几乎咬牙切齿了。
“姐姐当然不是精神病人，但是小朋友你要知道撒谎的病人可是要受罚的哦。”
她目光阴鸷地巡视了整个病房一圈，最后落下一句“千万别被我找到了”，便大步离开了病房。
随即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门摔得震天响。
送走了护士长，胖子忍不住看向那两位病人。
“赵哥，我能不能问一下为什么你对着那怪物总是笑脸相迎啊？”
赵姓病患表情麻木，他淡淡地看了眼胖子眼神复杂。
“因为微笑代表着一种阳光的生活态度，同时也能表达自己的友善。”
这样的回答显然不能让胖子信服。
他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赵姓病患，撇了撇嘴。
“敷衍，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李姓病人冷嗤一声。
“不信就算了，明天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胖子讨了个没趣，只能认栽。
现在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室内又没有灯和烛火，病房内基本算是伸手不见五指。
莫屿先前朝顾怀摇了下头，便代表了今晚暂时先不行动，明天再见机行事。
她便跟其他三人说了一下计划的变动，并告诉他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晚可能会有一场硬仗。
四人怀着紧张又忐忑的心情入睡。
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门就被啪的一声推开了，狠狠撞在墙上，几乎吵醒了病房内的所有人。
顾怀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刘媛媛那张热情洋溢的甜美笑脸。
“亲爱的病人们，早上好，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呢，大家快起床啦。”
被吵醒的徐小东揉着惺忪的睡眼，嘟囔了句：“咦，这么早起床吗？”
他有些不太理解，可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面。
只见赵李两位病患迅速翻身下床，例行公事般扬起嘴角夸张的笑异口同声。
“刘护士早上好。”
看得徐小东简直目瞪口呆。
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对这披着人皮的怪物态度这么殷切。
不对，不能说是殷切，而是像被驯化的动物见到主人的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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